本人最近实在焦虑到了极致,生无可恋。脑海里每天闪现着八个大字:疲于奔命,碌碌无为。想到了之前看到的《写代码的小女孩》,突发奇想,有了以下文章 ——MissZhou

天气冷得可怕。正在下雨,夜幕开始垂下来了。
这是这学年的最后的一夜——新学年的前夕。在这样的寒冷和黑暗中,有一个光头赤脚的小女孩正在街上走着。是的,她离开家的时候还穿着一双拖鞋,但那又有什么用呢?那是一双非常大的拖鞋——那么大,最近她妈妈一直在穿着。当她匆忙地越过街道的时候,两辆车飞奔着闯过来,弄得这小姑娘把鞋跑落了。 有一只她怎样也寻不到,另一只又被一个男孩子捡起来,拿着逃走了。他还说,等他将来有了孩子的时候,他可以把它当做一个摇篮来使用。
现在这小姑娘只好赤着一双小脚走。小脚已经冻得发红发青了。她有打印好的简历包在一个旧书包里;她手中还拿着一沓。这一整天谁也没有向她要过一份;谁也没有给她一个offer。
可怜的小姑娘!她又饿又冻地向前走,简直是一幅愁苦的画面,雨点落到她棕黑的短头发上——它卷曲地铺散在她的肩上,看起来非常邋遢,不过她并没有想到自己的邋遢。所有的窗子都射出光来,街上飘着一股秋日的气味。的确,这是要秋招了。她在想这件事情。
她在两座房子一一有一座向着街心比另一座更伸出一点——所形成的一个墙角里坐下来,缩做一团。她把她的一双小脚也缩进来,不过她感到更冷。她不敢回到学校去,因为她没有取得一点成绩,没有拿到一个offer,她的同学一定会笑话她,而且寝室里也是很冷的。他们头上只有一个屋顶,风可以从那上面灌进来,虽然最大的裂口已经用草和破布堵住了。
她的一双小手几乎冻僵了。唉!哪怕一份offer对她也是有好处的。只要她敢抽出一份来,在墙上点燃,就可暖手!最后她抽出一份来了。它燃起来了,冒出火光来了!当她把手覆在它上面的时候,它便变成了一朵温暖、光明的火焰,像一根小小的蜡烛。这是一道美丽的小光!小姑娘觉得真像坐在一个成栋楼读研一样:它有明亮的教室和舒适的座位。自己的代码写的那么优雅,那么流畅,那么美!唉,这是怎么一回事儿?当小姑娘刚刚伸出她的一手指、打算把它们编译一下的时候,火焰就忽然熄灭了!IDE也不见了。她坐在那儿,手中只有烧过了的简历灰烬。
她又烧了一份。它燃起来了,发出光来了。墙上有亮光照着的那块地方,现在变得透明,像一片薄纱;她可以看到房间里的东西:桌上铺着各种比赛的荣誉证书,上面有各个等级的比赛奖状。更美妙的事情是:一张区域赛的奖状一直向这个可怜的小姑娘走来。这时火熄灭了;她面前只有一堵又厚又冷的墙。
她点了另一份简历。现在她是坐在京都二环内的写字间。它比上次春节来玩时,她透过高楼林立所看到的一个大厦还要大,还要美。它的工位里坐着几十个CTO和hr,笑容可亲的在向她招手。这个小姑娘把她的两只手伸过去,可是火熄灭了。秋日的烛光越升越高,她看到它们现在变成了明亮的星星。这些星星有一颗落下来了,在天上划出一条长长的红光。
“现在又有一个什么人死去了,”小姑娘说,因为她的老祖母——她是唯一对她好的人,但是现在已经死了——曾经说过:天上落下一颗星,地上就有一个灵魂升到上帝那儿去。
她在墙上又擦了一份简历。它把四周都照亮了;在这亮光中老祖母出现了。她显得那么光明,那么温柔,那么和蔼。
“祖母!”小姑娘叫起来。“啊!请把我带走吧!我知道,这火柴一灭掉,你就会不见了,你就会像那份推免,那堆奖状,那堆offer一样地不见了!”
于是她急忙把整沓中剩下的简历都烧着了,因为她非常想要把祖母留住。这些火发出强烈的光芒,照得比大白天还要明朗。祖母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显得 美丽和高大。她把小姑娘抱起来,搂到怀里。她们两人在光明和快乐中飞走了,越飞越高,飞到既没有寒冷,也没有饥饿,也没有忧愁的那块地方——她们是跟上帝在一起。
不过在一个寒冷的清晨,这个小姑娘却坐在一个墙角里;她的双颊通红,嘴唇发出微笑,她已经死了——在开学的前夕冻死了。新年的太阳升起来了,照着她小小的尸体!她坐在那儿,手中还捏着简历——其中有一沓差不多都烧光了。
她想让自己找到工作,”人们说。谁也不知道:她曾经看到过多么美丽的东西,她曾经是多么快乐地跟祖母一起,走到新学年的幸福中去。